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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征服古文觀止這座高峰真的得努力克服掉自己的惰性,與閱讀上的障礙性,當嘗試從收錄左傳的第一篇讀起,文雖短卻對歷史背景及生僻的字彙感到十分陌生,以至於讀起來有某種程度上的困難度,

於是轉而改變方向,就挑自己感興趣的篇章讀起,便鎖定了列傳部分的文章來讀讀,而《伯夷列傳》也確實是自己讀起來頗有感觸的一篇文章,也萌生想要熟讀下來的念頭,

我想之所以對《史記‧伯夷列傳》較不陌生的緣故無非是曾聽過《葉嘉瑩》先生的演講CD,主題是《談史記伯夷列傳的章法與詞之若隱若現的美感特質》。

《葉嘉瑩》老師為了把這兩種風馬牛不相及的文章關聯起來,也就得逐字講解《伯夷列傳》在前,再講說『詞之美感特質為何』在後,以相關聯。

才讓自己有幸得以一聽《葉嘉瑩》先生是如何去解說古文,如何去挖掘《司馬遷》隱藏在古文背後的那份情思。

在整篇《伯夷列傳》之中,《司馬遷》拋出了許多的疑問,當讀完伯夷列傳的時候,自問自己能解開《司馬遷》的疑惑嗎?有讀出《司馬遷》為自己的疑惑所找出的解答嗎?

如果感受不到疑惑,就遑論能想出解答了,再者,往往一篇古文讀完,不見得就能即刻從中找到作者隱藏在問題之後的答案,往往都得把文章熟記在心,反覆咀嚼才會感受到這道難解的疑惑,或是隱約感覺到作者的答案,

而《伯夷列傳》就自己來說,如果不是有《葉嘉瑩》先生指點問題在前,想來自己讀完也不會有所感覺,可能就只是一篇文章帶過而已,但也正因為《葉嘉瑩》先生的點出,才引自己對這篇文章更感興趣,

令自己更想去把這篇文章熟誦在心,好把困惑烙印在心,願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磨練出自己的信念,自己的感悟!

總之,還是回歸到《伯夷列傳》上來,來看看《司馬遷》究竟在這篇文章上拋出了多少疑問?

(1)‧余以所聞,由,光義至高,其文辭不少概見,何哉?

(2)‧由此觀之(伯夷、叔齊),怨耶非耶?

(3)‧天之報施善人(伯夷、叔齊、顏淵),其何如哉?

(4)‧(盜跖)竟以壽終,是遵何德哉?

(5)‧倘所謂天道,是耶非耶?

簡單來說,《司馬遷》拋出的大哉問就是『如果有天道,好人為什麼沒有好報?』

《葉嘉瑩》先生點出如果《司馬遷》的文章就停留在『余甚惑焉,倘所謂天道,是邪非邪?』

那我們就都去做《盜跖》,都去貪贓枉法就好了啊,幹嘛要辛辛苦苦地去當一個好人呢?

可是(這是一大轉折),《司馬遷》的文章並沒有停留在這裡,底下還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段,

替自己的疑惑找到了解答,『如果天道沒有了,但人道還是有的,人道是可以操之在己的。』

就是《孔子》說的『求仁得仁,又何怨乎?』

就是《孟子》說的『 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是求有益於得也;求在我者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無益於得也;求在外者也。

那麼誰來做這人道上的衡量?就《司馬遷》來說的理想人物當然是《孔子》!

就《司馬遷》自己如此推崇孔子(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來說,

著書立說的目的無非也是希望能像《孔子》一樣,可以評斷衡量天下各種人的是非、得失。

由於《司馬遷》沒有直說自己的理想目的而是用隱語疑問的方式來自問,

就是在這些隱約含蓄的疑問中,潛藏著他滿腹的悲哀感概,恰恰與小詞的美感特質相呼應,

才讓《葉嘉瑩》先生有所關注而生共鳴,進而與詞的美感特質產生了連結!

那麼詞的美感特質是什麼呢?

葉先生又引了兩段詞學家的話:

一是《張惠言》:『賢人君子幽約怨悱不能自言之情』

二是《陳廷焯》:『若隱若現,欲露不露,反覆纏綿,終不許一語道破。』

不過,由於自己曾上過《王邦雄》老師的老莊哲學課程,關於好人有沒有好報問題,王老師的見解就很一針見血,

做好人不要去問有沒有好報,而是要反過來慶幸自己能當好人就是最好的回報了!

想想也是,地球幾十億人口,自己有幸來人間走一遭,還能有幸當好人,而不是扮演了作奸犯科,違法犯紀的人,

難道不就是此生最好的回報了嗎?

說到底,人還是要努力在自反中惜福,珍惜此生得來不易的福分,不去妄求強求不屬於自己的非分之想,

努力讀一分的書,換取一分充實的當下,心在日積月累中充實了,試問自己還會覺得自己缺什麼嗎?

無怪乎《王邦雄》老師常在文章中提到『心上種來心上開』,

以前不懂心,讀來覺得抽象不可知,如今心在磨練中敏感了,在閱讀中感悟了,

回首自己一路走來的跌跌撞撞,似乎也能漸漸有一顆平常心來看待自己過去不如意不順心的打擊與過錯嚕!

是以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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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雁凌霄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